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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即时看!方舟X战锤前传:《魔王》三

发布时间:2023-03-18 22:52:46 来源:哔哩哔哩

四、

“***!怎么可能!”凛冬伏下身子骂道:“这里怎么会有整合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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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山坡上一支小队正在运动,他们身上的整合运动标志在凛冬眼里看得分明,她赶紧招呼学生会小队隐蔽,并尝试呼叫博士和罗德岛,与十分钟前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上次在维多利亚他们没有成功,还没死心吗?”凛冬嘀咕道。

“会不会不是冲塔露拉来的?”早露疑惑道:“而且他们怎么是怎么穿越风暴的?”

“干吗?”烈夏问道。

“干个头啊。”凛冬思考道:“我们下来透个气而已,连家伙都没带...”

被晃晕的乌萨斯学生会小队申请到地面执行任务,但博士并未给她们安排任务,只是让她们到地面走走透透气,有方便就顺手帮个忙。结果一行人下来溜达了两圈就顺顺利利地迷了路;罗德岛凭空消失在了视野中、电子地图失效、指南针失灵、通讯全部中断...她们在荒原中跋涉了半个多小时,发现这片地方。

按理来说八平方公里的区域并不大,整个风暴眼地区也不过才五百多平方公里而已,除了中间的黑色山丘,地形还算是比较开阔,站在罗德岛上就能瞭望整个风暴眼平原。但她们所在的地方却在任何地图上都没有标记——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被遗弃的小镇,充斥着战火和冲突的痕迹。

起初在远处瞭望的时候,真理判断这是一个古代小镇遗迹;但接近之后他们发现这个小镇内的建筑样式新的难以置信,完全就是现代建筑——一条断头柏油路穿过小镇,和支路形成三个街区、两个十字路口,甚至十字路口中间还有长满荒草的花坛和构成主义纪念碑雕塑。

但她们事别不出任何有效信息,纪念碑上的每个字母她们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时,却仿佛有着某种力量阻止她们的大脑去理解这些信息。

“别惹他们,咱们原路返回,找到罗德岛要紧。”凛冬提议道:“怎么说?”

“听你的。”真理答道:“回去申请了支援再来。”

“你对这个镇子还挺在意的。”烈夏道:“我也同意这个看法。”

“或许这就是入口也说不定——”

“那边那边!”古米突然道:“他们在看我们!”

远处山坡上的整合运动小队停了下来,望远镜的反光阳光下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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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石破片一发,开火。”

身后的迫击炮发出一声脆响,W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被炮弹尘浪淹没的混凝土小楼,夸赞道:“准!有我的风范!转移阵地!”

“不用了——”炎客抽出佩剑,合上战斗面罩,招呼其他萨卡兹近卫干员道:“我们看的见他们,他们也看得见我们,一发足够了,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冲击小组!跟我来!”

“这就是为什么你老打败仗。”W不屑道:“你倒是冲啊?难道是等我们火力掩护你吗?”

“没工夫跟你废话...”炎客道:“你不跟着我们怎么上?”

“求人是这个态度,哎~”W摇摇头,举起了望远镜,看到几个人从被击中的小楼后面钻了出来,从街区小路前往另一栋楼房。

“这帮乌萨斯真是梆硬!”W放下望远镜继续吩咐道:“源石破片,接着打,把主干道给我封住了。火力小组,跟着我——”

炎客带着近卫冲下山坡,向着小镇进发;W和火力小组也往前跟,用远程武器掩护近战前进,通过仅存的区域电台,萨卡兹战斗小组们互相配合,另外几个小队也从其他方向包抄上去,誓要吃掉这队不知从哪儿来的乌萨斯战斗小队。

W和她的队友们本是准备着落地之后,和魔军正面硬刚主力部队之一;结果地面上别说什么魔军,连只苍蝇都找不着。他们在参与搜索任务之后迷了路,在小镇附近兜兜转转,发现了一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乌萨斯小队,他们身穿乌萨斯军队制服,携带着乌萨斯制式武器,显然是正规军无疑。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经过讨论,萨卡兹们一致认为这帮乌萨斯士兵具有严重威胁,很可能迷路失联就是乌萨斯主导的阴谋。它们很可能是冲着特雷西娅殿下而来的,虽然不知道具体还有多少乌萨斯部队,但W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们移动到了校舍边上。”W喊道:“炎熔,烧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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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从骨骼中钻出,在皮肤上狂舞,灼热的空气击碎了暗黄的玻璃,烈焰吞没了校舍。

来自山坡上的攻击,如雨点般袭来。乌萨斯学生会的姑娘们,拖着伤躯逃往他处。

“**!这辈子跟围攻没完了是吧!”凛冬一把甩上了体育馆的大门,问道:“烈夏!你怎么样?”

烈夏捂着正在流血的喉咙,勉强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有气无力地表示自己很好。

“就跟回家了一样...”早露翻找着落灰的杂物,拎出一把斧子,在手上端详着:“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而且...这么...锋利...”

“这里!古米!”真理搬过一面被拆掉的门板丢过去,又踢过一支棒球棍:“你看看趁手吗?”

“这都无所谓——可是...为什么?”古米急道:“这一轮攻击下来,难道不会被罗德岛发现吗?”

“别管这些了,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发现了!”凛冬扛起烈夏,拍了拍古米肩膀,让大伙赶紧从体育馆后门出去,她仿佛已经听到了炮弹袭击的啸叫。

炮弹还未落地,烈焰却紧随而至;顶棚的钢架迸射出狂号的烈火,连防火涂料也在烈焰中燃烧;这绝非什么自然而然的火灾,而是充满恶意和杀戮愿望的萨卡兹咒术。

一个整合运动模样的术士缓缓走过被烧穿的金属门,指挥着火花随着她的杀意跳动。

更的的整合运动战士冲了进来,早露不顾劝告挥舞着斧头冲了上去,接连砍倒了三五个敌人;直到一个身影模糊的剑客冲了过来,干净利落地接下了早露的攻击,一个近身缠斗将早露缴了械;他绞住了早露的脖子,正要处决时被古米和真理合力顶着门板撞地趔趄。早露抓住机会翻身,将那名剑客扑倒,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停地把他脑袋往地上撞,任由术士的火舌在身上燃烧也不松手。

被鲜血染红的书本,被战火熏黑的课桌,熊熊燃烧着的乌萨斯庄园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把一切都给了你!都给了你!!!”

早露的指甲穿过复合面料,死死地嵌进那剑客脖子里。

忽然间只大拳头将装上脑门,把早露打翻过去;那剑客顾不得疼赶忙起身,捡起长剑就要接着进攻,也被那高大的身影抓住领口用力贯倒在地。那只大手又按着剑客的头,让他无法起身。

“塞——塞雷娅?”炎客疑惑道。

“你看清楚了吗?”塞雷娅问道,伸手一指边上。

滚烫的碎屑不断从上方飘落,四周已化作一片模糊的火海,还有在搏斗中脱了力的女孩们。

“那几个——那几个乌萨斯士兵呢?”炎客急忙问道。

塞雷娅摇了摇头,放开炎客,然后赶紧去把女孩们带出正在熔化的体育馆,外面等着的赫默与白面鸮第一时间冲上来对救治伤者。

“你没伤到任何人吗?伊芙利特?”塞雷娅问道。

“我也可以很讲道理。”伊芙利特放开了那些被法术束缚着的萨卡兹近卫们,说道:“打一顿他们就清醒过来了。”

“怎么回事?那些乌萨斯士兵呢?”W抱着枪赶来,对于眼前的这一切完全摸不着头脑,对此炎客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

被炮火和法术犁过一边的操场,满地的鲜血和创伤,以及燃烧的学校,燃烧的特雷西娅。

“你都做了什么?”特雷西娅问:“你想杀了他们。”

W不顾一切地冲开伊芙利特的阻拦,但这已经太迟了;燃烧的体育馆坍塌了下来,将鲜血和燃烧的殿下一同埋葬。

她擦擦眼泪,发现自己正在罗德岛的侧舷甲板发呆。

“你回来了?”熔泉从防空弩炮边上探过头来问道。

对,我的任务是驻守罗德岛,进行远程火力支援,从来没有接到过地面任务,没有任何可能性下船到地面去。W抬手看了看手表,离萨卡兹小队的落地时间才过去了五分钟,不可能发生那么多事情,这一定是一场梦——

而远处的的天际线上,正飘着几缕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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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倾向于,用什么理论解释这些事情?”天火端起茶杯问道。

“是我疯了。”极境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还行啊这个茶。”

法术通信小队的任务,是前往北面的山丘,在上面架设法术中继器,为整个营地的挖掘工作提供通讯信号。但他们在花了两个小时攀登这座看起来才几十米的山丘之后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尝试下山,却发现下山的变得无比艰险而且遥不可及,最终他们只好又花了三个小时才最终登顶。

他们在山顶发现了一个小屋,里面有完整的家具、物资补给、甚至是茶具,好像主人刚刚离开一样。再确认其中水和食物都没有问题之后,精疲力竭的通信小队就开始做饭泡茶,用极境的话说:“别管其他东西是真是假,吃到肚子里的总是踏实。”

格雷伊推门进来,无奈道:“通讯基站架好了,但根本没法用,大气中的信号太复杂了。”

“而且——罗德岛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格雷伊耸耸肩补充道。

“太好了,又一件新鲜事。”极境放下茶杯招呼道:“歇会吧,这茶还行...指不定睡一觉罗德岛就蹦出来了呢。”

“现在是法术信号不行,我一会去试试电磁信号,还是先能联系上罗德岛最好。”格雷伊合上门,在沙发上坐下,又问道:“做什么这么香?”

“你敢信?12F在烤蛋糕。”极境笑道:“这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有,我看在这过日子也不错。”

“可能山上源石太多了,对法术信号的干扰太大。”格雷伊还在想办法,没去接极境的话茬:“其本身的能量产对我们的认知产生了一定影响,嗯...可是我们没法确定...”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极境喝了一口茶咂摸道。

“是啊,所以说不通,只是能解释史都华德的事情。”

“你不如叫他进来问问。”天花搭话道。

“问什么?”史都华德也推门进来,长舒一口气罢也躺倒在沙发上,便道:“安洁莉娜和灰喉还在那边琢磨信号的事情,我喊了也不肯进来休息——你们要问什么?”

“你中间消失那段时间,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我已经说过了。”史都华德耸耸肩道:“在我的视野里,我一直和你们再爬这个爬不到头的山。”

“我们花了半个小时找你,然后一回头你又冒出来了。”极境说道。

“没印象,你们就一直闷头爬,也不说话。”史都华德解释道:“确实很奇怪,不像你。”

“您好,我以后不说了。”极境点头道。

“如果是幻术的话,这些东西都解释不通。”天火说道:“而且也瞒不过我。”

“我倒有个理论。”12F从厨房出来,叠好围裙往柜子上一放,说道:“说起来可能比较奇怪。”

“您蛮讲。”

“或许这就是魔王力量的体现。”12F擦擦手说道:“其实不光是在这里,我从罗德岛坐电梯下来也花了一番功夫,我在罗德岛上就迷路了半个多小时,内构全都变了——再结合咱们迷路,还有那个莫名其妙问路的登山客、史都华德消失、山上的小屋、您和路上的狗打了一架等等这些事吧,以及更早之前的那场战斗。”

“它先主动挑衅的我。”极境正色道。

“这些都是魔王的力量。”12f坐下道:“我不是说这些都是魔王的法术,而是魔王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到具有一定的质量,就像一个黑洞——”

“——所有涉及到这个风暴的事情,或者说时间线,都被这个力量所扭曲了。”12f继续解释道:“你、我、那场战争、登山客和狗,都是和这个风暴相关的事物。我们在各个维度、各个位面的时间线都被这个黑洞所捕捉,压缩、重叠到了一起,所以我们能看见过去和未来以及千里之外的事情,就比如说我们能看见特雷西娅。”

“终于有人提这件事了——”极境挺起身子端正道:“殿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一片光的碎片。”12f说道:“被黑洞所捕捉,和我们的时间线重叠了,当然这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不,也许这是可以被理论支持的。”天火补充道:“而根据各国相关机构和法术实验室的成果来看,使用法术扭曲空间是可行的,在学术界,我们有个专有名词来命名。”

“亚空间。”格雷伊补充道。

“您是说我们现在身处亚空间?”12f问道

“我没法确定,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天火道:“但这套理论目前还很粗糙,解释不了太具体的事情。”

“等等等等——”极境突然插话道:“我们能看到以往和未来的时间线?那我能看到十几年后我在干什么?”

“你在舰桥找人痨闲嗑。”天火答道。

“我推理是这样的,如果你的意志能影响你的未来行为,影响时间线的因果。”12f认真回答道:“那么确实有可能,你可以在这里通过某种情绪或者想法,召唤你想看到的事情,甚至于影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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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山到现在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太阳依旧挂在空中,它似乎在动,但每次眨眼它都出现在不同的位置,而且没有丝毫要落下去的意思。

屋里的人用过饭大多都躺倒休息了,不一会传来阵阵鼾声,安洁莉娜靠在物资的阴影下坐着,格雷伊依旧在想办法调试通讯基站,而灰喉在边上的野地踱步。

拳头大小的源石结晶在荒草间星罗棋布,随着太阳每次变幻方位发出不同层次的闪光,像一个精心布置的荒野花园,像一场安静的迪斯科舞会。

如果真有造物主,他为什么要这么布置这块小天地,为什么要让这些源石的闪光看起来那么诱人又邪恶?灰喉在其间慢慢走着,飘散的思绪想要从中寻找某些意义,寻找万物和自我的联系,寻找自己经历的意义。

在维多利亚落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源石颗粒已经扎破皮肤冒了出来;而显然这场病痛又赋予了灰喉自己某种力量,使她和艾瑞昔布、苦艾得以从那个地狱般的矿井中逃出生天。

她仿佛能感受到这几种元素之间的某些联系;源石美丽诱人,它催动世界的战争和杀戮,它又能和谐地躺在这些扎人的枯草之间——这一切引发了她的好奇心,使她忍不住地思考这些能力的意义。

“太阳那么大,小心晒伤。”格雷伊提醒道,他不甘心地拉下了基站的能源闸,显然他的工作没有任何进展。

“这太阳跟假的一样。”灰喉无奈地笑道。

“确实,除了亮,根本就感觉不到热辐射。”格雷伊抓了一把土擦擦手上的油泥。

“土里的源石颗粒很多,小心别划伤了。”会后提醒道。

“没事。”格雷伊笑道:“工作里接触的源石比这多多了。”

“他们说,这里是什么?”灰喉问道:“亚空间?”

“说着玩罢了。”格雷伊解释道:“亚空间还只是一种理论猜想,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亚空间存在。”

“12f说能在这里看到过去和未来....”灰喉望着天空问道:“你想看到什么?什么样的未来?”

“起码不能像那轮太阳。”格雷伊手搭凉棚望道:“照的人心里发慌,却还那么冰冷。”

灰喉也觉得刺眼,转过头去,阳光在她的视网膜中留下了一个变幻的光圈,在她的视神经中扩散。她眯起眼睛让自己适应;她看向屋后的阴影,那些光点还在视网膜里泛着涟漪,并逐渐凝聚,变成一个具体的模样。

那是她自己,一只拖着绚丽尾羽,如同彗星般在灵魂飞翔的燕子,直坠入变幻的迷宫

它发出九声啼哭,向自己问出九个问题

[所谓痛苦的力量是什么]

[拖曳着你前行的动力是什么]

[变化对自己的意义是什么]

[成就自己的本源是什么]

[你能接纳自己的本质吗]

[你能辨析力量的因果吗]

【博士是什么】

【罗德岛是什么】

【这个世界因何而燃烧】

格雷伊看灰喉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便一直看着远处发呆,自己望了望也没看见什么,便拍了拍灰喉肩头问道:“您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这片大地因罗德岛而燃烧。”灰喉答道。

五、

巡林者俯下身去,掏出小刀扎进了角兽的胸腔,顺势用力把箭拔出来;他轻叹一口气,肩头又脱落卡在骨头里,想要取出来可要废些功夫,手上完好箭已经不多了,还需省着用。

“搭把手!”巡林者拖动着肥满的猎物吃力道。

亚叶小跑着跟了过来,帮巡林者一起抬起猎物放在他肩头上。

“您小心着点!”亚叶扶着道:“不然把它先剖成两半,我也扛一半回去?”

“这点分量老夫还不成问题...”巡林者笑道:“要整只扛回去烤了寓意才好,讲究一个圆圆满满。”

两人穿过小树林,一路说说笑笑地翻过山丘,不多会就回到了营地;在小池塘边洗衣服的末药抬头向两人打招呼;微风放下了锄头去帮巡林者卸下猎物;杜林也拎着刚摘的浆果去欢迎猎手归来。

“哇,这块头可真大!”微风喜道。

“呼,差点没给老夫又追迷路咯!”巡林者擦擦脑袋上的汗珠,喘了两口气想继续说,却感到胸口闷着气上不来,顿时是头也晕眼也花,摇摇晃晃地憋不出话来。

亚叶赶进扶住了她,叫杜林去端瓢水,并跟着嘱咐道:“老头子你也劳累一天了,晚上就歇歇吧,剩下这些东西我们来收拾。”

“你们这些后生仔,哪个懂得老规矩。”巡林者缓过一口气道:“你知道这角兽的烤法里有哪些讲究哪些说法吗?这可是婚礼的主菜!可不能搞砸了!”

“那也得看您说的是哪个地方,是办大炎的还是办乌萨斯的?”亚叶夺理道:“人主角都不挑,您在这操心什么呀!”

“哎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巡林者摆摆手,嘟囔道:“这前后可有得忙,年轻人一个个都不叫人省心——”

亚叶眼看巡林者背着手去拾柴火去了,便也不再去管他;亚叶穿过围田,直往坡上的山洞而去,调香师正在洞口晒着太阳缝缝补补,波登可在洞中围着夜刀打转。她和调香师闲聊了两句,便又往头里走到洞边上的平地,那停着一辆装甲车,苏苏洛正从装甲车上下来。

“阿米娅怎么样?”亚叶问道。

“老样子。”苏苏洛答道:“还是昏迷不醒,病情也没有继续恶化,还是那样,时间在她身上仿佛停止了一样。”

亚叶点点头,凑近到车窗边边看了看熟睡的阿米娅,然后捡起地上的石块,想在车翼子板上刻道痕迹,却发现早已密密麻麻,全刻满了。每次检查她都会刻下一道痕,记录着无数个日日夜夜。

车队落地之后,很快就收到法术探测小队的信号,声称他们发现了墓穴入口;车队于是立刻跟上,但迷宫一般的荒原却困住了他们,经过十几天的绝望跋涉,物资完全消耗殆尽之后,车队发现了这里。

这是山丘脚下一个背风的峭壁,刚好有一个山洞可以容身,而且还有条小溪流经这里汇聚成一汪小池塘。小队带着昏迷不醒的阿米娅在这里扎营,补充淡水,此外巡林者惊奇地发现不远处有片树林,附近还有动物群体可以狩猎,于是他们就在这里暂时待了下来。

这一待,就是一年零三个月。

他们尝试过离开,但外面的莽莽荒原似乎在拒绝他们,无论小队怎么尝试最后还是会回到面峭壁边上,甚至遭遇到之前那种萨卡兹怪物的袭击;而且在各种尝试中,数名干员也永远地消失在了荒原里,最终小队决定,为了阿米娅的安全,还是继续待在这里。

干员们在轮流照顾阿米娅之际,也不得不学会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起初的日子很艰难,巡林者没法带回稳定的猎物,其他人也有因吃了野果野草而中毒。但巡林者逐渐熟悉了附近地形,以及猎物习性之后,饿肚子就成了小概率事件,在后来,亚叶也加入到了狩猎中,成为了巡林者身边的学徒。

更令人惊喜的是,调香师她们师徒俩在附近发现了几种可以食用的野生农作物,于是小队在池塘边开辟出一块地拿来种田;平日里采摘的野果有多余的也被拿来酿酒,以至于波登可用多余的食物养了一只小角兽当宠物。

“别给它取名字,指着它过冬呢。”巡林者如是道,但几个星期后也开始管它叫“蹄蹄”,且爱不释手。

但这种日子依旧是提心吊胆的,这片土地里到处都是源石颗粒;无论是出行还是劳作,都不可避免地要接触源石,甚至连庄稼和兽肉和水源里面都有着可怕的源石浓度。在这里每个人都染上了源石病,而且比外面恶化地更快,症状更严重。

剩下的那些医疗物资,全部在冬天的某一天晚上,用来抢救发病的巡林者;他在洞里休息了半个月才勉强爬起来,一言不发地拾起弓,踉踉跄跄地往深林里走,只因为单凭亚叶,没法让大家都吃饱。

不久之前,负责车辆维修的技师“CVT”突然倒在了田地里,还没来得及抢救就化成片片源石,和大地融为一体。

没人知道自己自己还能活多久,亚叶变得非常暴躁,甚至曾在阿米娅的病床前破口大骂;一向温和的调香师也因为一点小事和黑角吵过好几会;那小角兽没能活过冬天,波登可不愿埋葬它,声称蹄蹄还活着,直到它变得僵硬、发黑、干瘪。杜林似乎也染上了酗酒问题,要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摘果子酿酒。

所幸开春之后,有一件事极大地提振了大家的士气,黑角和夜刀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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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昔布把布条沾上水,轻轻擦拭着阿米娅的面庞。

“他们多久没有给你洗过头发了?”艾瑞昔布轻声道:“今天可是大日子哦,要收拾地清清楚楚地才行,阿米娅。”

小小的聚落今天闹个不停,所有人都在为晚上的婚礼做着准备,忙东忙西。

“你饿吗?”艾瑞昔布问道:“我要不然给你拿些点心,开席恐怕要很晚咯。”

说罢,艾瑞昔布拧干布条,搭在胳膊上,忍不住扑哧一声,嘲笑自己,阿米娅看不到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这其实让艾瑞昔布颇为羡慕。

看看自己,出一件颇为耐用的罗德岛制服夹克意外,从内到外的贴身衣物早就在头半年就磨损坏了,现在穿的全都是些兽皮、麻草布制成的简陋衣服。很难说其他人享受这种日子,但都在渐渐习惯现在的生活,甚至忘记罗德岛。

尽管他们还在强调着最初的任务以及阿米娅的重要性,都在轮流照顾阿米娅;但显然所有人对此都越来越不上心,其中也包括艾瑞昔布自己。

抛弃阿米娅,在这里安个家——没人敢说这样的话,但她知道对于很多人而言,罗德岛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罗德岛还存在吗?博士还或者吗?不知道,或者说不关心——至于治疗阿米娅的任务,开春之后就再也没人提起过了;艾瑞昔布自己也在怀疑,怀疑这场行动最后的意义。

荒诞,这一切太过于荒诞不羁,以至于有些搞笑。

艾瑞昔布羡慕沉睡的阿米娅,她看不到眼前如此荒谬的场景,自然也不会为此而感到痛苦;为此艾瑞昔布躲在了装甲车里照顾阿米娅,而不去外面一起忙活,只是为了躲开这场触手可及的噩梦。

“不过说老实话,我觉得阿米娅小姐你,可能也不会为此而困惑吧。”艾瑞昔布在床边坐下,轻轻给阿米娅盖上毯子道:“你和我们不一样对吗?我们只是些凡人。”

“你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充满意义,那么多人爱着你,那么多责任等着你。几年前为论文发愁的我,可从来没想到今天会在山洞里穿着兽皮烤火玩,我也没办法和命运作斗争,连窥伺一斑都做不到。”

“有多少人的爱是出于恐惧、歉意、或者怜悯?”艾瑞昔布默默道“但我和那些畏惧你的人不一样,阿米娅,即便你是魔王我也不畏惧你。我一毕业就是个外派干员,在格林伯德之前我甚至都没见过你,而你躺在这张床上就决定了,我的命运。”

“我能听你在罗德岛上时的低语和尖叫,但我能怎么做呢?我只是个凡人,我除了鼓起勇气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我能怎么办呢?你和博士远比维多利亚的怪物更可怕,特别是博士——但我不怕,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们包藏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我只想在罗德岛多做一些事情......阿米娅,如果你在听......让罗德岛多做一些事情吧......”

车门忽然被打开,亚叶探脑袋进来问道:“你见着新郎官了吗?”

“他不是说去溪边收鱼去了吗?”艾瑞昔布摇摇头道:“我反正一下午没看到他。”

“成天玩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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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篝火照亮了小小方圆,在池塘上随着水波来回跳动。

整只角兽全须全尾地架在火边,滋滋往下流油,四周更是堆上了费心搜罗的野果、干肉,被热气一烘闻起来愈发香甜。

野鸟的羽毛和春天的野花妆点在她发间,玻璃磨成的闪光亮片坠在兽皮裙子上,夜刀穿着洁白的衬衫,那是最后一件崭新的现代服装,被姑娘们的巧手折叠挽出花来;其他人身穿整齐的罗德岛制服站成一圈,原本非必要绝对不穿的罗德岛制服外套,因其耐磨、不掉色、保暖等特性变成了香饽饽,成为了“村民”们出席活动的礼服。

一会他们会鼓掌,为新人高歌,吃饭,起哄,又快乐又酸疼地结束这一天;但眼下他们还没有这个功夫,因为新郎始终没有出现;夜刀坐在火边,闷着脸不说话,调香师和末药在边上和她讲些趣事希望能让新娘开心些;杜林又默默抱起酒罐躺到一边去,亚叶举着火把站在土坡上焦急地望着小树林。

“来了来了!”亚叶跳起来喊道。

巡林者揪着黑角的耳朵从黑暗中走来,到篝火边上一甩手把黑角撩在地上。

“你小子要找倒霉!这多大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巡林者骂道,又转头去问夜刀:“怎么收拾新娘子说了算,你只管开口,老夫不打死这臭小子不算完!”

夜刀轻咳两声,摆了摆手并不说话。

“算了算了,大喜的日子。”调香师过来扶起黑角,跟着教训道:“你别觉得这就完了,以后有你受的!”

“俺这不是——”黑角揉了揉耳根子道。

“行了,大伙都饿了。”亚叶抱怨道:“开饭都被你耽误了!”

“饿你一顿饿不出毛病!”巡林者依旧气冲冲道:“快去跟新娘道歉!”

黑角捂着耳朵摇摇晃晃到近前,对着夜刀单膝跪下,抬头道

“对不起,俺对不起你——咱今天先不结了吧?”

夜刀还未言语,巡林者冲过来一把将黑角拉起来,抬手就要打,却被新娘起身拦下;夜刀捂着胸口,挤出声道:“你...说...”

“俺不是要抛弃你,夜刀。”黑角抖开巡林者的巴掌说道:“俺们还有任务。”

“任务?”巡林者疑道:“你小子说什么呢?”

“这几天俺去溪边放地笼,有一次顺着小溪走迷路了。”黑角解释道:“俺就走啊走,最后又走回来了,你猜怎么着?第二天俺又顺着那条路走,路上的东西一模一样不会变化,和外面不一样!”

“——这几天俺都在摸索这条路,今天下午去收鱼的时候俺又走了一遍!”黑街继续解释着:“俺走到头,看见了罗德岛。”

“罗德——岛?”众人惊疑,仿佛听见了唤醒了某个上辈子的记忆。

“对,罗德岛!它很远,看上去有十几公里,和我们来的路程相符合!”黑角兴奋道:“俺当然不能贸然地冲过去,所以俺就又来来回回跑了好几遍,发现路还是那条路,罗德岛还是那个罗德岛!俺还看见了别的小队,那个蓝头发使长枪的库兰塔和那个不睁眼睛的卡特斯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芬和克洛丝?”微风提醒道。

“对对对!哎太久了都忘了。”黑角点头道:“她们感觉在追什么东西,喊打喊杀的,俺喊她们也没有反应,但俺是的的确确看见她们了!”

“你是说我们能出去了?”艾瑞昔布从地上猛地站起来问道

“起码到晚上俺被揪回来之前,俺都在那条路上反复走了十几二十遍,路都是稳定的!”黑角说道:“虽然俺不能保证咱们出去之后不会迷路,或者会继续回到这里,但是.....”

他转向夜刀,继续跪下问道:“夜刀小姐,俺不希望你在这里把自己交给俺,俺们得出去,俺们还有任务,对吗?”

夜刀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被旁人扶住后,才缓缓开口:“我们还有任务...你说得对。”

她转身把脑袋上地鲜花和羽毛一摘,把套在裤子外面地皮裙一解,转身正色道:“罗德岛行动组A4!阿米娅护卫小队全体队员!”

“到!”巡林者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组长,请指示。”

“继续护卫任务,离开这里,收拾行李,立刻出发!”

“别急!”巡林者插话道,他蹭到两人身边,拿手一点:

“老夫在此见证你们二人为夫妻!”巡林者高声道,然后打了个响指喊:“完事了,出发吧!”

“微风,请你把储备汽油取出来,把车发动起来!其他医务人员去把阿米娅的镇暴和维生系统重新启动,以防不测;杜林,起来!准备法术护盾,巡林者,请您先行侦察,黑角——”

夜刀回头一看,黑角正伸手问道:“来嘛,有什么活俺们俩人一起。”

“咱们...咱们离开这里...一起....”夜刀颤抖道,牵起了黑角的手。

黑角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回头正要找路,却觉得夜刀的手非常扎人。他回头一看,在篝火的照耀下,她的脸色却如池水般暗沉,她颤抖着呼吸,从口中挤出不和谐的声音。

“你不舒服吗?”黑角问道

“我...我太激动了...没事——”夜刀摆手道。

黑角仍不放心,挽起她的手一看,那些扎人的小东西,正是从夜刀手指间冒出来的源石尖刺。

夜刀突然俯身,玻璃珠大小的源石结晶从她的食道中吐了出来,混杂着鲜血摔得遍地都是。紧接着她就倒下了,倒在了自己吐出的血泊中。

“医生!医生!!!”

医疗干员们围了上来,除了帮助她稳定抽搐的身体别无他法,因为药物早已消耗殆尽;不仅是巡林者上次发病用完了特效药,连退烧药、止疼药都在因为这一年来大家的头疼脑热全都吃完了。

被源石划破的伤口仍在大量出血,越来越多的源石结晶刺破皮肤和衣物钻了出来。没有专业器材的支持,亚叶只能用最传统的方法,去聆听夜刀的脉搏;在她们耳中,生命之鼓越来越微弱,死亡之声却越发清晰。

“你放心,俺会把你带出去!”黑角抱起夜刀就要走:“回家了,马上回家了....”

“放下放下!”调香师上前拉扯着黑角,骂道:“你这样她会被自己的血呛死的!”

“那怎么办嘛!?”黑角无奈照做,却仍紧紧把她护在怀中,急喊道:“你还有任务,你还得出去啊!夜刀,看看俺,看看阿米娅,没了你怎么办!!”

“任...唔咕...任务...”夜刀努力咽下鲜血,用被撕裂的喉咙说道:“你...还有...任务...这是我的...坟墓...”

“老天爷!”黑角骂道:“你个丧良心的!夜刀——夜刀!你要是能出去,你要什么俺答应什么!你可要撑住——老天爷你有眼就把我收了,可别再为难大伙了!”

此刻的黑角,愿意以一切代价换取夜刀的生命,而有个东西,听见了他内心的祈祷。

夜刀的头垂了下去,脉搏也渐渐停止;但她并没有像其他源石病人一样变成源石碎片,而是以惊人的速度腐化;她的头发失去光泽,两腮塌陷下去,关节变得肿胀发紫,恶臭从口鼻中散发出来。

维多利亚的怪物!

艾瑞昔布冲上来拉开了黑角,拽出切肉的小刀就要扑向正在变化的夜刀,还没迈出腿去就被黑角一拳打在地上。艾瑞昔布咬紧牙关继续拽住黑角,把他绊倒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你听我说,等她再站起来,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夜刀了!”

黑角哪儿管这个,夺了艾瑞昔布的刀就是一顿拳脚招呼,直到被亚叶拉开,才听亚叶讲:

“艾瑞昔布说的没错!这和维多利亚蔓延的瘟疫一模一样,她很可能变成那种怪物——你听我说!!!”

这边亚叶和巡林者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黑角按住,那边艾瑞昔布捡起刀子,顾不得自己鼻青脸肿就又要往尸体上扑,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倒下的夜刀,晃晃悠悠,又站起来了。

火光在夜刀身后飘摇着,众人看不清她的面目,只闻得到恶臭;她迈动扭曲的脚步向众人走来,弥散着绝非人类的邪恶气息。

“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我不害怕——”艾瑞昔布念叨着:“我和你拼了!”

只见一道火光刺破黑暗、斩断腥风,掠过夜刀的发梢;呼啸的剑风裹挟着狂鸣扑灭篝火,却将整个夜空照亮,将池塘那躁动不安的水面点燃;池塘翻滚沸腾着,一声声哀嚎随着气泡升上半空,在众人的惊恐注视下,某个恶臭腐败的畸形生物从滚烫的湖水中翻腾出来,跳上地面化为一阵清风。

晨曦的阳光爬上天际线,照亮了夜刀虚弱的面庞,鲜血还挂在洁白的衬衣上,但那些源石颗粒却已消失不见,空气中的恶臭也被晨风吹散,夜刀恢复了原状。

阿米娅执剑,站在土坡上,仇恨的目光注视着池塘。

“邪祟已被斩杀,大家辛苦了。”阿米娅说罢,又拄着剑半瘫着倒下去。

众医务干员赶忙冲上去救护阿米娅,经过检查发现阿米娅的情况仍然危重,但某种奇迹让她能走下病床砍出这一剑,据阿米娅所说,她感觉好多了。

那个池塘中的不明物体被消灭之后,周围的空间稳定多了,虽然还是会有部分错乱使人迷路,但足以使巡林者探索出好几条固定的道路让大家走出去;而对此的解释,阿米娅也不明白。

阿米娅并没感觉时间过去了一年多,她只是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在花园中与一位老者愉快地交谈,老者给了他一个模糊的方位,告诉她这是魔王宝库的入口。

“大家不用担心我,我们来此也不是为了解决我的健康问题。”阿米娅这么说道:“特雷西娅殿下留下的愿望,萨卡兹的命运关乎这片大地的救赎,大家!我已知晓了方位,跟着我来吧!”

六、

“博士,祭品已经足够了。”Logos在耳边低语道

“很好,让毁灭降临,让大地燃烧吧!”

博士缓缓抬手示意,面前的城市哀嚎了起来;六百六十六场杀戮狂欢、七百七十七枚生化炸弹、八百八十八座颅骨金字塔、以及九百九十九个术士的生命,在大地上撕开一道裂口,无边无际的恶魔从中涌现出来,兴奋地冲进了城市。

史尔特尔的火焰巨人在在战场上漫步,泥岩的石巨人在推到城墙;象征着死亡的萨科塔战士们空降到城市上方,能天使一边开火屠戮一边在频道中狂笑;夜莺施展法术降下血雨,无数身形模糊的邪恶仆从跟随着法术指挥在攀登高墙;W和她的掠夺者在外城和反抗者巷战,一寸一寸地把鲜血涂满街道。

泰拉大地上最后一个反抗据点即将被攻陷,博士端坐在罗德岛舰桥,欣赏着文明的毁灭。

我是混沌大能的化身,我是真正的人间之神,特雷西娅的理想,将这样被呈现。

“停止攻击!”博士吩咐道:“告诉巴别塔城的居民,给他们五分钟交出阿米娅,然后我会赐予这些勇士一个痛快的死亡。”

“颅座需要更多的鲜血!!”W在频道中喊道

“撤下你的连队,愚蠢的萨卡兹!”德克萨斯拿起通讯器喊道:“你拖慢了我们的计划!”

“除了我你们谁能解决那个脏菲林!?”W嘲笑道:“就凭你能砍下煌的头颅送给博士吗?落水狗?”

“闭嘴!”博士怒道:“我不许你继续进攻,让开一条通道!我要亲自见阿米娅!”

血光遮蔽了冰冷的太阳,恶魔的欢笑声掩盖了人们的哭泣;最后的反抗者们丧失了斗志,跪在道路两旁,麻木地等着自己灵魂地归宿。

拉普兰德的魔化身躯让博士赏心悦目,塞雷娅的腐臭獠牙让博士赞叹不已——玛丽亚走上了和她姐姐一样的光荣道路,手捧着亲人的头颅向博士献礼;小刻已成长为一名坚强的战士,送上了用鲜血骨肉磨成的馅饼。

博士来到地面,在恶魔和战士们的簇拥下,迎接阿米娅的到来。

“博士...”阿米娅昂着头道:“或者他们管你叫——战帅。”

“你和你愚蠢的巴别塔可以落幕了。”博士说道:“还这片大地一个清净。”

“博士...为什么...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不,当然不是。”博士笑道:“你是因果的起源,我在为特雷西娅复仇——”

碾碎她!结束这场愚蠢的闹剧!这世界太过太痛苦!了结它!

博士拔出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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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松开门把手,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样?”Logos问道

“很刺激,真的很刺激。”博士笑道:“你们要不要来试试?”

角峰和史尔特尔摇摇头,Logos坏笑着摆摆手,说自己刚才已经试过了。

“你看到了什么?”博士歪着头问道。

“也很刺激哦。”Logos说道:“有点太刺激了,不方便讲。”

“少儿不宜吗?有空到我办公室偷偷说!”博士笑道,搓了搓手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转头问边上人:“你要试试吗,特雷西娅?”

博士一行人落地之后也迷路了,在一条峡谷里兜兜转转几个钟头,钻进了一个地下设施里。这个地下设施相当现代,但里面具体的细节则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墙壁上的文字标识不是泰拉文明中的任何一种语言、里面的各种设备也让小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用途。最后他们在设施里发现了一个不明用途的房间,Logos想开门,上去摸了一下门把手就跳开了,然后怂恿博士去开门....

“真的吗?”特雷西娅苦笑道:“博士,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我掀起一场战争,毁灭了这片大地。”博士如实说道。

“这能反映什么吗?”特雷西娅思索道:“不会又是魔王的一个玩笑吧?”

“祂们真的很有幽默感。”博士笑道,点点头让特雷西娅去试试。

特雷西娅走过去,挽了挽制服袖子,然后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她望着斑驳的门板,愣了有几秒钟,然后转动了门把手——

但她并没推门进去,她松开手,让门把又弹回原位。

“你看见什么了?”博士问道。

“我看见...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特雷西娅迟疑道:“我有种预感,好像我推门进去这一切就会变成现实,但是....”

“但是?”

“但走进已经成为现实的幻想中,又有什么意义呢?”特雷西娅笑道:“的确很刺激,很好玩的,你们二位要不要试一试?”

“请啊?”史尔特尔撇了一眼角峰道

“我?这个...咳...”角峰解释道:“这个啊,不用试了把。一路上我们跟过来也没办法屏蔽这些奇怪现象,说明不是法术,而是物理空间本身发生了变化。”

“你拧的动,说明这扇门可以开。”博士上前道:“我再试试,说不定门后有什么更好玩的东西。”

“我真的很欣赏您这种态度,博士。”角峰撇嘴道。

“来都来了嘛!”

博士又站到门前,想着特雷西娅的话;的确,博士自己也有这种预感,那写幻想不能说是一种幻想,而是自己真的有可能做得到的未来——这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如果博士愿意成为魔王的话。

博士把手放了上去

[午后的微风轻抚着桌面上的文件,红茶的香气使人昏昏欲睡

普瑞塞斯看向窗外,那春日的阳光将树影洒在她脸上

阳光,阳光太强烈了,简直要把人熔化

人们在阳光下熔化,高楼、广场、公园在阳光下熔化

太阳不断在空中绽放,将自己的致命能量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

这就是决别的时刻,向这片大地说再见

石棺中的黑暗,犹如宇宙般冰冷

同样冰冷的太阳在灵魂之海流浪

以复仇之名将自己的灵魂与这颗孤寂星球牢牢捆住]

博士看向特雷西娅,看她好奇地歪了歪头,朝自己微笑

自己和她一样,是被某种理想绑在这个世界上的碎片,都是不属于这片大地的孤魂野鬼

魔王?非得是阿米娅吗?其实无所谓,这一切都只是灵魂之海的游戏而已,而成为魔王,却可以从这无尽的使命中解脱出来。

魔王谁来当都一样。

博士拧开了门,走了进去,走进了自己看见的幻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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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这是哪里?”角峰抬头望道。

他们跟着博士进了房间,发现后面别有洞天。

冰冷的阳光透过玻璃花窗洒在精美的雕花上,无数源石雕成的复杂装饰堆满了从柱脚到天花板的每一处;黑色的石像在墙上哭泣着,狰狞的石兽在粱间垂首,黑暗的走廊深处含不见尽头,只有供桌前两盏蜡烛散发着暖与热。

“博士??!”亚叶惊道,赶忙跑了过去。

博士一看,这些人怎么穿着麻布和兽皮,但想想路上的怪事,就不再去过问;刚想开口问阿米娅在哪儿,就看见她站在窗边的阴影里。

“阿米娅!你怎么起来了?”

“我感觉好多了,博士。”阿米娅道。

“真的吗?”博士问,看见亚叶点了点头,便一把拉住阿米娅的手说:“行!咱们回家!不在这破地方待了!”

“博士...博士,等等。”阿米娅说道:“我的病无所谓,但我们必须找到真相,找到解决办法。”

“解决什么?你不都好了!好了吗?”博士又问亚叶,亚叶说情况挺严重的,博士又说:“那再说,本来也是被凯尔希骗过来的,你真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吗?就这个荒原他真的能有解决矿石病的办法吗?那怎么可能啊?!”

“不是矿石病,博士。”阿米娅拉起博士的手握紧道:“矿石病只是表象,只是邪恶入侵我们这个世界的第一步。”

“谁给你说的,凯尔希吗?”

“矿石病,维多利亚的瘟疫和怪物,卡西米尔的屠杀,以及现在乌萨斯的战争。”阿米娅认真道:“这些事情都能联系起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对吗?博士?”

“我怎么想,无关紧要。”博士也正色道:“小姑娘,你得跟我回家。”

“殿下,您说呢?”阿米娅转头问道

“我不想这世界上再多一位魔王。”特雷西娅道:“但我也不想再一次失去你,,阿米娅。”

“好吧,它能解释一切。”阿米娅叹气道,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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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深处走来一个怪物,它仿佛是源石结晶雕刻而成的,只有缝隙中露出的一点血肉和一双小眼睛,能让人看得出它曾经是一个生物。它迈着刺耳的步伐走来,引起了博士身边战斗小队的警戒,但它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对阿米娅举了一个躬,用刺耳的声音说道:

“恭祝圣安,魔王陛下。”它又微微侧身给特雷西娅举了个躬,然后转回来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一旁的亚叶给博士交代了一下他们在小池塘边困了一年多,出来以后阿米娅带路找到了这个墓穴教堂,正是这个怪物给阿米娅开的门。

“我耳朵可不差!”怪物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怪物——我是一个忠诚的老食尸鬼,在等着魔王归来。”

“多少日日夜夜我守在桌前,多少沽名钓誉的冒险者倒在我脚下,而如今我等来了魔王的继承人!而且一下就是四位!”

“什么叫四位?”Logos问道。

“我们所背负的诅咒,终于能解脱了....”老食尸鬼并不接茬,自顾自地解释道:”我们并非魔王的拥趸,那个天杀、受诅咒的、被万世唾骂的魔军不是我们的君主——我们是封印魔王的卫军!“

王庭的十位萨卡兹冠军带领着军队,与魔王一同沉睡在这座黑色山丘之下,用自己的身躯背负魔王的力量,用自己的灵魂承载魔王的诅咒,永远地把自己囚禁在风暴之中。

这里就是他们的卡兹戴尔,永恒的卡兹戴尔。

但随着漫长岁月的磨洗,坚强的灵魂渐渐疲惫,变得脆弱,诅咒的封印也开始松动。

“我们不希望有任何一位魔王继位。”Logos严肃道

“愚蠢的女妖!”老食尸鬼骂道:“你以为外面那些坐在王座上的是什么?魔王吗?只不过是些沐猴而冠的模仿者罢了,无意冒犯——”

老食尸鬼又对特雷西娅鞠了个躬,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必须有一个魔王,必须有一个诅咒的载体,否则整个世界都将陷入灾难。”

“妖言惑众的家伙。”角峰骂道:“看我把你拿下!”

老食尸鬼一抬手指,发现对角峰不起作用,微笑了一下挥挥手,凭空造出一面源石盾牌,将角峰推了出去。

“无意冒犯——”老食尸鬼嘲笑道:“诅咒在这里无法被消灭,而且正在扩散——那些风暴里的东西,盯上了魔王的力量,正在不断进攻,妄图夺取这股力量,献给他们肮脏的主子!”

“谁?”博士问道

“比—拉—克!”老食尸鬼骂道:“这个名字脏了我的舌头!我们已经快要镇不住魔王的力量了,我们迫切地寻找一个继承人,不是要让魔王重现世间,而是要寻找一位英雄,把这力量带走,带到可以毁灭祂的地方去!”

老食尸鬼环视周围一圈,看看罗德岛众人,把目光落在阿米娅身上,道:

“你们是目前我见过的,最有竞争力的人选。”

“我的干员们现在还被困在荒原上,我们都迷了路。”博士说道:“这不是你们布置的法术吧?”

“当然不是,我们也会迷路。”老食尸鬼说道:“魔王的力量模糊了这片土地和灵魂之海的界限,就连最强大的术士也无法洞悉周围的草木。”

“那我们可帮不了你。”博士说道:“而且你说的这些东西就跟邪典童话一样,我怎么确定你不是又一个欺骗我的幻想?”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幻像——”老食尸鬼咯咯笑道:“你看到的只是过去和未来,是不同的可能性,就连你内心中最可怕的想象,也能变为现实。”

它盯着博士笑得周围人心里发毛。

“无论你选择做不做,那些事都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发生了。”老食尸鬼说道:“这也是我们和恶魔对抗的武器之一,学会欺骗时间,欺骗空间,学会在灵魂之海中生存。”

“走吧,阿米娅。”博士说道:“会有更适合的人选,这不是我们的使命”

“那什么是我们的使命?”阿米娅摇了摇头问道:“自打巴别塔之后,我们做了什么吗?救了几个病人、到处蹭一些人道主义救助活动,我们到底有做过什么根本性的事情,来帮着这片大地吗?”

“这是你现在该想的事情吗?”

“这是你觉得殿下想要的未来吗?”阿米娅反驳道

“但它是特雷西娅殿下所处的现实。”博士坚定道:“我推开那扇门就是为了带走你。”

“殿下....”阿米娅转头望向特雷西娅,又摇摇头道:“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情,但我可以。我在病床上的每时每刻,无时不在思念着你,怀念着你的话,想着你做过的事——我发现我错了,我不该想着你做过的那些事,因为我就是你,我会继续你的事业。”

博士突然有种感觉,猛地回头看向特雷西娅,结果发现特雷西娅依旧忧愁地看着阿米娅

她并没有消失。

“阿米娅,你没有义务要求自己去承担我的责任。”特雷西娅说道:“我希望你,做你自己。”

“我受够了这些折磨。”阿米娅突然咬牙道:“博士,您应该可以理解,——什么罗德岛的领袖,并不是一份美差,这份工作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痛苦。我没有资格去选择我能变成什么样的人,我只想尽快从这痛苦中解脱,让这片大地解脱——”

“我理解这个感受。”博士深吸一口气道:“好吧,如果你执意,我会在你身边,帮助所有事情走上正轨。”

老食尸鬼流下了黑色的眼泪,它朝着阿米娅跪下,从源石结晶中掏出一个小铃铛握在手上,说道:

“殿下,铃声将为你们打开通往墓穴的道路。”老食尸鬼抽泣道:“同时——同时也会暂时地压制魔王的力量,让这片土地的现实属性重新占据上风——这将引来恶魔们的进攻,而我们的力量,已经难以压制住恶魔了。”

“你放心。”阿米娅沉道:“罗德岛会和你们并肩作战。”

老食尸鬼轻轻晃动铃铛,清脆的铃声在穹顶和石壁间回荡。

“导航地图恢复了!”史尔特尔喊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雪片般的短消息和邮件塞满了博士的终端邮箱,报告消息塞满了罗德岛通讯频道——所有迷路干员重新找到了方向,都迫不及待地向博士报告情况。

博士没空一条条回复,全部转接给了赫拉格和可露希尔,然后在公频发布消息:

“所有罗德岛干员请注意!墓穴入口已经找到,现将定位上传至导航系统。在墓穴附近的所有小队迅速赶往入口集合,在入口构筑工事准备战斗!一公里路程以上的小队原地坚守,构筑工事,准备战斗!离罗德岛舰两公里以内的小队立刻回防罗德岛!”

“所有小队进入一级战备,不要对身边突然出现的古代萨卡兹部队开火,那是我们的友军,协助他们作战!所有地面上的小队听从赫拉格将军指挥...”

“为了终结魔王,战斗吧罗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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